Ma Long and Xu Xin Research Instit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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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了把手机丢掉就可以

《你等著我買瓶甜水》死神組番外


本文根據作者親身經歷改編。如有雷同,不勝榮幸


*愛情成分注意



***迷路了把手机丢掉就可以***


——“掉进缝里了。”



***


这天早晨我正睡着,我师兄忽然冲进门,把我给摇醒了


“快起来,大事不好了!”


“什...什么情况啊。”我揉着眼睛问他


我师兄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我的起床气发作的时间、地点,以及随被叫醒的次数和频率产生的规律变化的。这样一来,我是被我的师兄摇醒的,就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远胜于世界末日的危急情况


“溜达爷的手机掉床缝里了!”师兄急切地喊道


我打了个呵欠:“这算啥啊,掉谁床缝里让谁去捞不就是了?”


“掉我床缝里了!”


我顿时就醒了


等我们来到案发现场时,周围已经里三十层外三十层围满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我师兄的床铺依旧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叠成小方块儿,米国队长的充电宝插着法器放在床头,他心爱的公仔枕头也放在固定位置的不远处——也就是坐在他的床上的溜达爷怀里——被他老人家紧紧地攥着


“我的手机啊——!”溜达爷嚎啕着


“爷啊您冷静点您可千万不要着急啊——!”周围一众围观群众们也嚎啕着


我拽了下在我身边的兔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您这还没看出来吗哥,”兔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溜达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就都要在死神的神生路上迷失了啊——”


我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吧。”


今天我师兄本来起得挺早,要去给溜达爷送准备上报的文件,谁知到了溜达爷那儿才发现文件被落在自己房间里了。要巧不巧,溜达爷这天早上也闲着,便要同我师兄一块儿上他房间里坐坐。师兄正埋头找文件呢,溜达爷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哈哈哈直笑,到最后身子一仰,手一抛——原先还拿在手上的手机便“咯噔”一声,掉进贴着墙壁的床缝里了


“所以你那文件找着了没?”我问他道


“你瞅着溜达爷眼下都这样了,那文件给了他他能批么?”我师兄低声说着拽了拽我的袖子,“总之当前咱得想个办法。”


“我的手机啊——!”我俩说话的间隙,溜达爷又嚎啕起来


“爷您别着急,”身边一个胖鼓鼓的小孩儿忍着泪说道,“我们之后上班时一定帮您再收一个!”


这第二天才上班呢,哪能让他老人家等到那时候?果然听了这番话的溜达爷接着嚎啕道:


“我和小辉儿还在通视频啊——!!”


“爷您顺顺气儿,”身边一个胖鼓鼓的白团子强忍着泪说道,“这视频通话用我的手机来吧!我现在就让胖儿把他的账号切了!”


不对...为什么胖儿的账号会登在你的手机上啊?


“狗子的账号我也让他给切了!”白团子接着说道


不对...你的手机上到底登了多少死神的账号啊?


“没有用的——”溜达爷泪流满面,捶胸顿枕头(还是我师兄的公仔枕头),我从未听过的嘶哑嗓音里透着几分绝望,“小辉儿之前送我的那个坠儿还挂在手机上啊——!!!”


得,这下完了


小辉儿——也就是我们私底下叫的月光爷——送给溜达爷的坠儿!别说我和我师兄了,那可是在白团子还是个小团子,阎王爷还只是阎爷和王爷,连我们的法器都可以两面同色自由搭配的时代,月光爷和溜达爷一块儿出任务时留下的宝贝纪念品。每一对能获此殊荣的死神纪念品都是不一样的,我和我师兄也有一对儿,眼下光是假设一下类似的情况发生在我和我师兄身上,都足以让我脊背发凉


更何况那是月光爷送给溜达爷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就像月光爷没法瘦回真的月光,纪念品也没法从生死簿里再找回一个啊


“师兄你说你长这么白咋这么不走运呢?”想到这儿我颇为无奈地看着他,“难道你所有的手气都用在玩大富翁上了?”


在一众哭天抢地之中,我的师兄依旧保持着难能可贵的冷静——或者说他必须保持着这样的冷静。作为被无辜(是真的挺无辜的)牵连入此的直接当事人,房间的住客,床铺的所有者,公仔枕头的冠名权最终解释人,在别人可以接二连三地提出各种替代性的解决办法,并一一被溜达爷亲手枪毙掉的时候,他必须要挑出,甚至想出一个能付诸实际行动的解决方案,来把溜达爷带着月光爷送的坠子的手机从那深不见底的床缝里翻出来


果然溜达爷很快便转过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我的师兄


“仔儿啊,你看这手机不留神掉你床缝儿里了,你也要想想办法啊。”


刚才的一众哭声顿时安静下来


我就知道!在身边的师兄陷入沉思时,我不禁一拍脑门。这锅我师兄实在是背定了,过几天别说考勤表,就连给我们死神编撰的生平记录里,都要留下“其上司溜达爷的手机于X年X月X日遗失在其床缝之中,至此无迹可寻,成为了后续XX事件的导火索”这样使后世无法直视的惨痛语句


“这手机又不是掉你床缝里,”兔子抹了把脸在我身边小声嘀咕道,“你那么着急干啥?”


“我能不着急吗?”我猛地一拍兔子的脑门儿,“你们若是在神生的道路上迷失,那我和我师兄就该直接掉进道路上的地缝里了。”


就跟溜达爷的手机一样


要说我师兄倒霉,实在是因为这最不该掉的东西,偏偏掉进了一个几乎进去了就没法再出来的尴尬位置里。我们的房间配置是统一的,大家的床平时都贴着墙角,和床头柜并排着搁在房间的角落,这道缝隙就颇为别扭地卡在床和墙壁之间。平日里若是不留神跌落个什么鸡毛蒜皮之类的小物什,大家也都懒得再扒开墙壁或者扛起整张床去找,权当它没存在过。这缝隙也就因此跟个无底洞一样来者不拒,直到今天终于一张口就把一整个手机给吃了下去


毕竟我们的工作也一点儿都不轻松,等回到房间里先要给法器充电,接着还要写值班报告,总结工作日的相关事宜,偶尔还要给烧错了地方莫名其妙飘到我们这儿的信件写回信。等玩完一盘大富翁,大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觉醒来后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也就当作记忆错乱的后果便过去了


但更惨的是,尽管溜达爷年纪不小,但还远未到能用“您就别想起来啦!”这样的理由来抹消“我的手机掉在仔儿的床缝里了”这份记忆的时候。在接下来的漫长的时光中的每一天,这个事实都将随着重点的一步步固化,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到了最后,当年的这一天是谁把手机失手跌进床缝里早就不重要了。关键在于这个手机,这个带着溜达爷与月光爷宝贵的岁月记忆的手机,就像记忆深处的一根倒刺一样,永远躺在我师兄的床缝之间,以及所有见证了这一切的死神们心里


这就像豌豆公主睡在二十层天鹅绒床垫和二十层蚕丝被上,都能感觉到身下压着的一颗豌豆一样。死神介意的事情也不像人一样,在生死簿上涂涂改改,就能随着下一个阶段的新征程开启而过去


就在我忍不住陷入胡思乱想之际,我的师兄忽然开口了:


“大家也都帮着想想办法吧,关键在孔老师回来之前,问题必须要解决,也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事出紧急,要值班的各位今天也先不用上班了。”


说实在的,我不得不佩服我师兄,到了这火烧眉毛(他似乎也不必为此紧张),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周全地考虑问题。其实溜达爷向来就很喜欢他,称赞我师兄身上有着和名字不符的领袖气质。也只有我师兄能让溜达爷亲自上他的房间来坐坐,不成想这不坐不要紧,一坐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随着我师兄建议一出,加上溜达爷毫不犹豫点头同意,大家顿时失去了置身事外吃瓜看戏的最好借口。问题就摆在眼前,管它掉在谁的床缝里,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捞吧


师兄先提出让一位长辈和对面估计还一头雾水的月光爷扯个谎,这个活计便交给了阎王爷。为了照顾溜达爷睹物思人的情绪,他们俩看了看我们,又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便飘出房门外给月光爷打电话去了


“那什么...”先前发言的那个胖鼓鼓的小孩子又举手道,“哥,能让我们看一眼那手机具体掉哪儿了吗?”


我师兄平静地伸手指了指:“就在和墙壁夹在一起的这条床缝里。”


“那如果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呃,实际操作的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不管怎么着都必须要先爬到哥你的...床上?”


我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个?站在床边的我顿时就慌了:“这怎么能行?!”


大家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我身上


“...刘指导这还坐在我师兄床上呢。”我说


话音刚落,溜达爷便极其识时务地腾起身子:“找手机要紧,我坐旁边那椅子上去。”


白团子很快拉着那个胖鼓鼓的小孩子,从椅子上飘走了


“我的床铺之后再收拾吧,”师兄接着说道,“先看看有没有谁有可能把手伸到这床缝里捞一把。”


“兔子没准可以。”胖小孩儿在白团子身边说


在我身边的兔子大概是甩了个眼刀给他


于是在众死神(尤其是溜达爷、我、以及我的师兄)关切的注视下,肩负厚望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墙边,飘到了疑似坠落手机的床缝边缘。虽然这个活计眼下掉到谁身上都让人头疼,但无奈兔子向来是我们之间最瘦的,把中元节大家收来的所有供品都摆他面前,最后也摆脱不了被胖儿吃进肚子里的结局。所以这身先士卒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他了


他把脑袋抵在白花花的墙壁上,拼命瞪着眼睛向床缝里看了半天,手伸到一半便慢慢地掏了出来


“摸得着吗?”大家急切地问道


“哪里摸得着,太窄了。”兔子理直气壮地把手上刚压出来的新印痕指给大家看,“看也很难看到,大概就卡在那条缝里头。”


“我去看看吧,”师兄按了按我的肩膀,“这毕竟是掉我床缝里了,我也好大概确认一下位置。”


既然是师兄自己提议,当然不会有人拦着他。于是一众今天莫名其妙得了一天假,兴致勃勃(的各位)又紧张兮兮(大概也只有溜达爷和我)的死神们,又将关切的目光投向我的师兄,目送着他整理了一下刘海,然后将脑袋和手一块儿抵在白花花的墙壁上,像盖印章一样紧挨着向下看了半天


“这情况有点复杂。”转过头之后我的师兄说


“什么情况?”大家急切地问道


“这么说吧,如果把这个视作墙与床铺之间的缝隙,”他拉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指并紧平行地放在身前,随后将自己的一只手斜放着插在我的掌心中间,“我的手就代表手机的位置。它正好斜着抵在中间,搞不好是卡住了。”


我伸出手将他的刘海回复原位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大致的判断,因为我也看不到手机具体在哪儿。”我师兄握着我的手放下接着说道,“可能得靠声音和触觉才能判断它的位置,也就是说要捞估计得看感觉吧。”


“那咱们先把整张床腾开吧,”有同事建议道,“腾开之后也就方便取出来了。”


“是个好办法,但做不到啊,”我师兄耸耸肩,“我的床架子钉死在墙壁上了。”


“还有这种操作的啊?”在我身边的兔子惊得门牙都掉地上了


就是有这种操作,你倒是咬我啊?


没办法,这事儿到头来还是得怪我。因为各种七七八八的变动,我先后换过好几次房间,但我师兄倒是从干这一行开始就一直睡在这一张床上。先前我们两人住在一起时,我们先后换了三种垫床脚的海绵,才最终确认睡起来总是吱嘎作响实在不能怪这张木架子床。考虑到彼此的感受,我最终提议干脆把床架子打上铆钉,把它贴紧墙壁的位置固定在墙上了事。话说回来,我们俩当时的确没考虑过床缝的容纳量,单纯地觉得自个儿不会掉进床缝里就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法器的长度和宽度都不会掉进去,”我师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丝带着歉意的苦笑,“当时觉得肯定不会影响工作,而且之后不会影响我室友,就拜托装修工来把它给钉上了。”


果然是我的师兄,工作精神和思想境界在这危急关头尽显无遗,甚至因此带来了出乎意料的后果,也能保持微笑地做出最合理的解释。我的师兄露出笑容时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眼下不是考虑可爱与否的时候。我心虚地瞥了溜达爷一眼


“要不把床底的柜子卸下来?这样卡在床缝里的东西就掉到床底了。”另一位同事建议道


几位围观群众自告奋勇地上前把抽屉拉开——抽屉倒是很顺利地卸下来了,但抽屉的深处还有一层密不透风的床板


看来只能从床缝里下手了,我想


这时又有同事建议道:“那为了确认手机所在的位置,咱们不如给那个手机打电话吧,只要处于提示接听来电的状态,它肯定能响。”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师兄在床缝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你带着你的手机不?”


我当然一直是带着的。尽管师兄和我提醒了很多次“在他们人类世界里手机被证明是有辐射的,不要每时每刻都放在身边”,当我在翻开生死簿时掉出手机来,举起法器念咒语时掉出手机来,拉开被子让我师兄坐我床边时露出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机来...我师兄也没有拎起我耳朵接着训话的意思。于是我翻出了我的手机,连带着挂在上面的同款挂坠一块儿递了过去


“小辉儿送我的挂坠啊——!”睹物生情的溜达爷又忍不住哭喊起来


油条和炸鸡蛋在一边安慰着他老人家。我师兄给手机解了锁,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去问坐在一边的溜达爷:“刘指导您那手机设了震动没?”


溜达爷在一边委屈巴巴地抽着鼻子:“肯定设了啊。”


“那还不能打电话,”师兄听闻皱了皱眉头,“如果一直没有接听来电,手机也会不停地震动,到时候不管用什么东西去捞去夹,搞不好刚刚到一半就又掉回去了。”


“那怎么办?”大家急切地问道


“发短讯吧?”我师兄提议道,“反正收到新短讯时肯定也会有一个提示音,如果判断不准位置,用来夹手机的东西夹不稳,再发新的短讯重新听到声音就行。”


“师兄你想好啊。”我赶紧冲着他暗示(他手上拿的可是我手机),“这是给刘指导发消息!”


话可得往好里说。我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眼下是特殊情况啊刘指导,”师兄冲着溜达爷扬了扬我的手机(他体贴地把那个挂饰攥在了手心里),“我现在用一下二二的手机,您到时候收到一大堆二二发的消息也别在意啊,都是这会儿发的。”


“随便你们谁发的都行,”溜达爷双手掩面,“你们谁要是能把它捞上来了,我给你们实现个愿望。”


“哇!”大家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溜达爷!亲自承诺!实现一个愿望!眼下也不是发年终奖的时候,忽然遇上慷慨如天上掉馅饼的承诺,一众死神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我先来发一条试试。”师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按了几下


“叮——”房间里传来一丝声响


“有希望啊!”大家急切地喊道


得亏溜达爷此话一出,场上的形势顿时发生了逆转:就在刚才莫名其妙如遇水逆一般,在自己床缝里卡住了溜达爷手机的师兄,此刻仿佛中了六合彩一般高高在上。除了拿着手机(还是我的手机!)负责给溜达爷发短讯之外,其它时间只需要优哉游哉地围观着各位飘到自己的床上尽显神通就可以了


“我至少得先帮你把床单撤了,”在众死神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溜达爷忧心忡忡的啜泣声、捣鼓着各种工具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中,我赶忙把我白白净净地被围在中央,就像被盯上的猎物一般的师兄拽到一边,“你说溜达爷这给的什么破提议啊?这下岂不变成除了我和溜达爷,谁都能飘你床上待一会儿了?”


“那搬开了我放哪儿啊?”我师兄依然一脸状况外地问道


我气得直想拿法器去敲他的脑袋:“那肯定放我屋里啊!”


“所以你还是和溜达爷申请一下,咱俩住回一个屋里吧,”就在一众今天莫名其妙得了一天假,兴致勃勃(的各位)又紧张兮兮(大概还是只有溜达爷和我)的死神们开始准备各种能伸进床缝里捞手机的工具时,被我推着怀抱一整沓床单、枕头以及公仔的师兄在飘向我的房间的路上说道,“这样也就省得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飘来飘去的麻烦了。”


别提了,这种事儿谁还希望有下一次啊?!


尽管这么说,我倒还是真的挺期待能在溜达爷那儿实现一个愿望的。我们在工作中就时常帮着各种服务对象,按照生死簿上的记录(有时候也未必就按照上面的记录)去实现各种赶不及的愿望,搞得我们除了收钱玩大富翁之外,和人类世界里的慈善家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实现了愿望之后不能让他们再回到人类世界而已


但死神的世界里照样是一堆解决不完的问题。甚至连手机掉到床缝里这种事,在各种极端条件汇集的情况下(比如我师兄这种会和我一块儿把床钉死在墙上的死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总之,当我们重新飘回我师兄的房间时,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各种各样的组合已经拿着五花八门的工具,一人抵着头在床缝边摸索,另一个人则紧张地观察着情况,并踩着合适的时间点发着短讯。在空荡荡的床铺,眼睛通红的溜达爷,以及里三十层外三十层的围观群众衬托下,这样的场景多少显得有些搞笑,仿佛一个背对着乐队去摸索乐谱的指挥


“我觉得这玩意儿不够长,”其中一个声音说道,“你应该找根绳子或者皮筋啥的,把咱俩的都绑在一起,这样捞起来还方便。”


“切!谁要和你的筷子绑在一起!”另一个声音随即回复道,“你根油条有本事倒是把自己伸进去捞一把啊——等等,仔儿!你这床缝里怎么还有你秦老师当时给你俩的书?”


一本《沟通管理学》被捞出来,搁在床板上


“应该是咱俩住一屋时你落下的吧。”我师兄说着将书拿过来放在我怀里,“这应该也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回去记得先拿法器除个灵啥的。”


等等...我们死神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用过的东西除灵啊?


“这怎么还有个墨镜?”后面上来的兔子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得亏还是胖儿建议我用香口胶黏上来的。”


“咱们去万圣节游园时给你买的吧?”师兄接过来擦了擦,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


总之想到兔子那打捞方法...别给我真的戴上就行


“感觉像是什么老款的MP4...”


“我给二二买过新的了。”我师兄拿过一个盒子,一块儿将它们放了进去


“瓶盖儿,”白团子放下衣架拿起来,对着光钻研了一下,“谢谢惠顾。”


“中奖的都收在我抽屉里了,”师兄拽了拽我的手,“咱们兑过奖了吧?”


不对,就算没兑奖现在也该过期了啊?


“这贺卡大概还没寄出去?还有花儿呢:亲爱的二...”


师兄十分娴熟地扣着我的掌心将我拉了起来:“咱们也去捞一下吧。”


也对,手机还躺在床缝里呢


尽管我并不觉得自己准备了什么用来打捞手机的工具(而且是在先前各种各样的工具都宣告失败的情况下),我还是默默地飘了过去,将头像刚才各位死神一样小心翼翼地抵在墙上,勉强睁着眼往下望:深不见底的床缝跟个黑洞似的躺在我眼前,如若不是手机尾端的挂饰隐隐闪烁着一点光芒,大概真能让人产生“掉进去的东西能直通到人类世界”的错觉


我的师兄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从背后掏出一根长长的棍子,塞进了我的手里


“等一下...这不是咱们房间里配套的椅子腿吗?”


“趁溜达爷没注意,咱们赶紧捞出来,”师兄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让兔子在下面帮着顶一会儿了。”


这回我感觉得到兔子的眼刀真的要甩到我们身上了


师兄开始埋头用我的手机发短讯,伴随着似乎比平常稍微清脆了一些的“叮——”的一声,床缝里躺着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我把师兄递给我的唯一一根称得上打捞工具的东西——也就是一根椅子腿——摸索着伸进床缝之间,晃动着确认了一下手机的位置


“往外打。”


师兄和我比划了一下口型,按在手机键盘上的一根手指不经意间向外拨拉了一下


哈,原来如此!虽然床底没法拆卸,床架子还被钉子和墙壁咬死在一起,不过床的长度毕竟比不上墙壁的长度。把掉进床缝里的东西一路从床头划拉到床尾,只要没有在尾端被钉子拦住,剩下要做的就是直接飘到床尾,用手把拨拉出来的东西接住就可以了


得益于先前一班人马轰轰烈烈地将床缝间的遗留物品(尽管溜达爷还因此质问了这到底是不是我师兄的床)清扫干净,伴随着我师兄快到飞起的一连串短信提示音,我总算是艰难地握着手心的椅子腿,从床尾将一个一同被拨拉出来的小盒子,以及溜达爷心心念念的,躺在床缝里的手机连着尾端的挂饰一块儿拿了出来


伴随着大家激动的欢呼声(以及兔子赶忙趁乱冲出来把椅子腿拿回去的叨叨声),我的师兄和我像往常一样击了个掌。他顺手把小盒子拿到一边,我用递过来的纸巾把躺在手心里的手机屏幕擦了擦,好在先前也只是沾上了一点灰尘


正当我准备把手机递给溜达爷时,手心里又传来“叮——”的一声。这次手机不是卡在床缝里,声音来得比先前要清脆多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刘指导,您的手机锁屏不是孔老师吗?”


“我怎么可能不用我小辉儿锁屏呢?”溜达爷带着肯定的语气反问道


“但我觉得这锁屏里明明有点...”我咽了下口水,“像我。”


我师兄似乎在旁边憋着笑


“而且说实话,”我把挂在手机上的那串挂饰举起来看了看,“这挂饰也有点儿像我和我师兄的那对...”


我感觉他大概是憋不住了


“...这是你的手机吧师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旁边憋了好一会儿腮帮子的花栗鼠终于忍不住,和坐在椅子上一块儿笑得眼泪齐飞(伴随着兔子的尖叫)的溜达爷一块儿,在开怀大笑的众死神和一脸懵圈的我面前,近乎放肆地笑了出来


这下轮到我彻底傻了

  

“...所以你们本来就没打算今天要去上班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师兄笑得几乎要断气——啊不对,我们死神是不会断气的


“其实所有的东西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抵上我的肩膀,看着我一脸呆滞(我打赌此刻我的脸上不会有什么别的表情)的样子又几度忍不住,“但今早真的是溜达爷把我手机给不留神甩床缝里了哈哈哈——”


面对这么个意外,也亏得他们将计就计配合下来了


“以及床缝里那些东西真的不是我们事先准备的,”蹲在溜达爷椅子下的兔子喊道,“我哥说捞出来不管是个啥,十有八九都是二二哥你的东西,就当是纪念日的惊喜了。”


不这绝大多数东西惊吓的成分还更多一点吧?!


我这时才勉强回过神来:“所以你们发的那些个短讯...”


用膝盖想也都知道这些个串通一气的死神都发了什么内容了。现在的疑问仅仅在于我师兄发了些什么给我——尽管这个奇怪的流程里,是我师兄用了我的手机,给他自己的手机里发了大概是要对我说的话。而且现在,还要由我自己对着一众今天早就知道得了一天假,兴致勃勃(的各位)又紧张兮兮(现在可以肯定也只有我了)的死神们,把这些条消息念出来


我师兄切开来一定是黑的。我解了锁,翻到置顶信息的第一条


“致亲爱的二二——”


我猛地咽下一口老血


“感谢在孤单的时刻陪伴着我,迷路的时刻找到了我(以及给你买的小甜水),快乐的时候能够一起度过的,永远青春洋溢,灿烂明媚,认真又可爱的能将图片和表情包用得很6的二二[耶][耶][耶]...”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习惯性地加上三个连成一串的表情包啊?


“所以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永远——”


“在一起吧。”我的师兄飘在我的面前,温和地说道


“...下次你必须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话给我念一遍。”


我说着把手伸过去递给他。这下是个人,啊不,是个死神也都知道这上面要套上什么东西了


于是大家欢呼起来


“我这会儿和小辉给你俩写祝福呢,”在确认我们交换了信物(其实就是物归原主)之后,飘在椅子上按着手机不亦乐乎的溜达爷冲着我和我师兄笑了笑,“所以趁这个机会你赶紧许个愿吧。”


“这床必须给我拆了。”我靠在我师兄的怀里,戳了戳他的掌心:


  

“能在这房间中央摆张双人床不?”



P.S


——“所以师兄你本来到底打算给溜达爷送什么文件?”


——“请配对儿假啊。想好接下来想去哪儿了没?”


——“...反正不是现在告诉你!”



***迷路了把手机丢掉就可以***

  

FIN



桌椅匠  

09/12/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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